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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与觉醒:何谓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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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臧峰宇,原载《新东方》 2012年第2期 P63-67页,收录《通往智慧之路:以问题开启哲学的沉思》,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 2014,原题《关于幸福的人学沉思》
人是以哲学的方式存在的。哲学体现了“人”的理想诉求,使我们的人生灵动起来。我们希望过上更好的生活,把握真正幸福的人生。
但是,不幸有时候恰恰是真实的人生境遇。这固然可能源于某种客观处境,可是,远离幸福往往因为人们缺乏必要的感知能力与判断力。
无论是从生活原生态中采撷朴素的生命体会,还是从学理层面衡量生活可能如何的理性思辨,都是确认生活意义的沉思,都从纷繁复杂的人生事件及其走向的背后找到人生的价值根基,都以思想的方式把握人生之路。
为此,我们有必要重审人的二重性(duality)问题,在沉思中扬弃以往生活的弊端,探究当今需要什么样的幸福观,进而确认人生哲学的当代境界。
一、人的生活何以具有二重性?
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个追问“什么是人”的故事。庇比斯城的人得罪了神,神派来长有翅膀的斯芬克斯。她上身是美女,下半身是狮子。斯芬克斯每天让过路的人猜谜,猜不中的人就要被吃掉。
这个谜语是:“有一种生物早晨用四只脚走路,中午用两只脚走路,晚上用三只脚走路。这个生物是什么?”这个问题有点像“脑筋急转弯”。因为无法猜中,所有过路的人都被斯芬克斯吃掉了,庇比斯城陷入恐惧之中。这时,俄狄浦斯因为逃难来到了庇比斯城,与斯芬克斯遭遇。面对斯芬克斯的问题,俄狄浦斯回答,在人生的童年,我们用手和腿四肢爬行;在人生的中年,我们当然用两条腿走路;在人生的暮年,我们要借助另一只腿——拐杖行走,因而在不同的时候表现为四只脚、两只脚和三只脚,所以,问题的答案是“人”。
斯芬克斯感到非常羞愧,为此坠崖而死。这就是人的问题,看起来不难理解,思考起来则尤其深刻。
人与其他生物有很多明显的差别,比如人有思想、能够劳动,而最重要的差别是人具有二重性。
人在哲学沉思与生活实践中确立自身的存在,从现实的生活与可能的生活角度确认二重性境况。一方面是现实性,另一方面是可能性。人在现实生活中探求可能的生活,人的二重性从根本上反映了人性的超越。也就是说,人既看重当今的生活状况,又时刻致力于改善当今的生活状况,使之趋向于可能的理想的生活,人总是在把握今朝的同时畅想未来。
著名诗人臧克家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诗意地说明一个没有当代意义没有未来价值的人已经失去了文化生命,而没有文化生命的人只能是行尸走肉,因为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了支撑人性的精神条件。
哲学之所以被看作人学,正是因为哲学以人性与人的生活实践为主要研究内容。人们对宇宙的整体思考也是从其对人的意义角度着眼的,而生活是人的生活,没有人的荒野不能成为生活本身。
面向未来的无限可能,权衡今天的生活方式,在现实的生活中追求生生不息的理想,永远超越自我,体现了哲学与人的内在关联。央视记者曾经采访过一位西部的放羊娃,记者问放羊娃,为什么放羊?放羊娃说为了挣钱,为什么要挣钱呢?因为要娶婆姨,为什么要娶婆姨呢?因为要生娃。为什么要生娃呢?让娃来放羊。
这则采访令人深思,放羊娃的人生轨迹是平移的,很多现代人觉得自己不能容忍这种平移的生活,但他们的生活可能也没有处于超越的状态。比如有一位家长与孩子存在沟通上的障碍,他向老师请教解决问题的办法。老师问这位家长,为什么让孩子念大学,这位家长的回答是,上大学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挣更多的钱,为什么要找一份好工作、挣更多的钱呢?因为这样才能找到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为什么要找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呢?因为要结婚生一个好娃,为什么要生一个好娃呢?让娃上大学啊……可以看到,现代人的思维有时候也是平移的,而哲学拒绝这种平移的思维方式,它通过追问来呈现思考的境界,抵达螺旋式的上升,从而体现人的二重性。
我们对人生意义的衡量或对人生事件的估量总要在可能更好的层面思考。冯友兰先生说:“学哲学的目的,是使人作为人能够成为人,而不是成为某种人。其他的学习是使人能够成为某种人,即有一定职业的人。”人生哲学更直接地表达了哲学的这种学术功能。“人生哲学即哲学中之人生论,犹所谓自然哲学,乃哲学中之宇宙论也……哲学以其知识论之墙垣,宇宙论之树木,生其人生论之果实;讲人生哲学者即直取其果实……哲学以其对于一切之极深的研究,繁重的辩论,以得其所认为之理想人生;讲人生哲学者即略去一切而直讲其理想人生。”
哲学的内容包罗万千,其“果实”在于获得理想人生,走出人生的低谷,拓展人生的眼界,而“繁重的辩论”之所以必要,在于辩论的结果为人们在两难之间的选择提供了参考。
我们在上小学的时候,老师经常问我们一个问题:“你长大之后想当什么?”我们的回答大概都很慷慨,“想当科学家”,“想当市长”,“想当作家”,“想当法官”,“想当船长”……而且有的小朋友会给出几个答案。如果现在我再问大家这个问题,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曾经的慷慨?我想,至少你不会给出几个答案,即使想说出一个答案,也会考虑措辞尽可能含蓄一些。
随着我们的生活阅历不断增长,我们的人生选择会受到更多现实性的制约,当然,我们的理想也会更接近现实,我们是在现实的生活中确认理想并进而实现理想的。当我们实现理想之后,又站在了实现新的理想的起点上,开始了超越自我的新的征程,并在此过程中体会生命的意义,进而确认自己的二重性。
从分辨人的二重性角度出发,我们应当看到,人生哲理与人生哲学的区别是明显的。人生哲理探究的主要是现实生活中的道理,人生哲学则主要思考超越现实生活的意义问题,这个意义问题无论对哲学还是对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高清海先生指出:“对‘哲学’这种理论,我们必须从人的本性以及这一本性的历史变化中,方能获得深切理解;同样地,对于‘人’,虽然众多学科都在研究人,也只有从哲学思维的高度才能把握人的真实本性。”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能将哲学视为人学。否则,切莫说面对形形色色的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仅就文学和医学而言,哲学都不比它们更有资格称为人学,哲学之为人学,最重要原因在于能从思维的高度把握人的本性。
毋庸置疑,“‘人学’的性质是哲学的而非科学的;哲学人学是哲学发展的当代形式;哲学人学与人生哲学直接同一”。人正是在创造对象世界的过程中,通过有意识的活动,来确证自己的二重性的。
人当然要理解当前的生活,领悟形成这种生活境遇的历史前提,但所有的必然性都将在确认之后得到人性的超越。马克思赞同伊壁鸠鲁的看法,“在必然性中生活,是不幸的事,但是在必然性中生活,并不是一种必然性。
通向自由的道路到处都敞开着,这种道路很多,它们是便捷易行的。因此,我们感谢上帝,因为在生活中谁也不会被束缚住。控制住必然性本身倒是许可的”。
与哲学一样,人生也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人生的积淀有多种方式,但是,“人的生命活动自身各因素、各系统总是由不平衡走向平衡,生命活动与外在条件又总是由不适应走向适应,因而人生必然始终处在矛盾、和解,又矛盾、又和解状态之中,处在痛苦和欢乐交替转换的情感体验之中。造成这种状态、体验的根源,从生命活动自身看,就在生命欲求……感性欲求和理性欲求构成生命活动的基础核心和动力,呈现为人生的生生不息的追求精神和创造性行为”。
这正是人的活动的特殊性所在,而所有的人生活动几乎都在追求一种价值目的,那就是如何获得幸福。
二、当今需要什么样的幸福观?
幸福是我们不能缺失的生活状态,当我们追问生活的目的,探究人存在于世间的价值,理解人生的意义世界时,对幸福的展望总是倏忽而至。亘古至今,关于幸福的思考文本汗牛充栋。获得幸福的人生,需要勇敢、宽容、健康,需要执着、坚忍、会通,需要在行走世间的过程中深入思索。
幸福是一种人生境界,快乐是实现幸福的必经之途,快乐停留在感性生活层面,幸福则要经过理性生活的确认,快乐和幸福不能割裂。获得幸福,需要从人的二重性角度确认生活的理想与现实,需要明确人生的价值定位,需要提升人生修养和幸福生活的艺术,进而在人学沉思中领悟从现实的生活趋向于可能的生活的幸福之路。
当代人经常生活在自己营造的泡沫中,很多在意的东西实际上是不真实的,很多夸张的表述和慷慨的赞美都体现了泡沫的五光十色。比如我在路过一些影楼的时候,经常有年轻的女孩送来一张广告单,并亲切地问:“帅哥,拍过婚纱照了吗?”我知道“帅哥”与我的形象没什么关系,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同时我也听到她们称一些与美丽没什么关系的女孩为“美女”。这样的表述并非毫无意义,除了体现一种营销策略之外,毕竟让听到“帅哥”、“美女”之类称呼的人感到一丝幸福。比如我想在严谨的语境中,称呼我这样的人为“帅哥”,确实是不准确的,所以我也应该对她们表示感谢,因为她们让我感到了一丝幸福,但是,这样的幸福是不真实的。有时候,我们可能也需要体验一些不真实的幸福,可是,当不真实的幸福成为我们理解幸福的常态,这个问题就值得我们深思了。因为泡沫无论多么五光十色都是要破碎的,而人生的幸福需要传达持久的意境。
幸福固然需要物质支撑,但是,仅有物质依托的生活往往不是幸福的,而且他者的幸福往往不能被我们从外在的角度想当然地确认。
西西弗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著名人物,由于被认为诡计多端,他遭到神的惩罚,要将一块巨石推上陡峭的山坡。这个工作的繁重不仅在于石头的巨大与山坡的陡峭,更在于每当推到山顶,这块巨石就再次滚落,西西弗斯因此要永远地重复推石头上山顶的活动。对很多人来说,西西弗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西西弗斯始终坚持着这种存在方式,放弃对他来说恰恰意味着失去生活的意义。
没有巨大的精神力量,无法持续这个活动。西西弗斯秉持这种精神力量,他渴望有朝一日将巨石推上山顶,石头不再滚落。“西西弗无声的全部快乐就在于此。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在这微妙的时刻,人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之中,西西弗回身走向巨石,他静观这一系列没有关联而又变成他自己的命运的行动,他的命运是他自己创造的。”[参见[法]加缪:《西西弗的神话》,157~158页,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
永远不放弃,永远努力破解人的命运,思索人生的偶然性与必然性,探求承载意义世界的出路,是这个故事给人们提供的重要隐喻。
明天,石头还会滚落吗?我们不知道。因为畅想未来又无法预见未来,所以人们会思考命运之类的问题。《左传》有云:“民受天地之中以生,乃所谓命也。”孔子要人们“知命”,避免怨天尤人;孟子要人们“立命”,活出生命尊严。
思考人的命运,可以从宏观角度着眼,但务必从微观角度着手,也就是说,要从人的境况角度思考如何“知命”与“立命”,何以活出生命的尊严。这种思考源于人们对幸福生活的渴望。只要还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生命存在,人总要探寻如何超越以往的生活,以不同的超越方式思考“知命”与“立命”的问题。
马克思在中学时代的德语作文中这样写道:
“历史把那些为共同目标工作因而自己变得高尚的人称为最伟大的人物;经验赞美那些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人……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而工作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作出的牺牲;那时我们所享受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悄然无声地存在下去,但是它会永远发挥作用。而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马克思用毕生践行了自己的理想,为了矢志不渝地追求这种高尚的幸福,马克思放弃了很多次可能生活富庶的机会,而经常承受生活的困窘带来的折磨。
在很多《马克思传》作者的笔下,这样的生活细节令人们读起来感到心酸,但马克思坚守自己的理想,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而努力,这样的幸福观何其高远,这样的理想何其崇高!
马克思在中学时代的拉丁语作文中写道,“风尚纯朴、积极进取、官吏和人民公正无私而成为幸福时代”,这是“最美好的时代”,“如果一个时代的风尚、自由和优秀品质受到损害或者完全衰落了,而贪婪、奢侈和放纵无度之风却充斥泛滥,那么这个时代就不能称为幸福时代”。
在马克思的女儿问父亲的20个问题中,有一个涉及如何理解幸福,马克思的回答非常明确:“对幸福的理解——斗争;对不幸的理解——屈服。”为了使大多数人过上更好的生活,马克思以哲学的方式抗争,这种抗争因生命的意义而永恒。
所以,历史上英雄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无怨无悔,而懦弱、糊涂像阿Q这样的人被鲁迅先生认为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为自己的不幸而抗争,是真正的不幸,长此以往,这样的人离幸福越来越远。当然,一直都生活在幸福时光中的人们不必思考如何抗争之类沉重的话题。但是,当人们遭遇不幸的侵袭,抗争是获得幸福的必经之路。
任何时代都有关于如何理解幸福的问题,任何时代对幸福的理解都是当然之举。恩格斯看到,“在每一个人的意识或感觉中都存在着这样的原理,他们是颠扑不破的原则,是整个历史发展的结果,是无须加以论证的……例如,每个人都追求幸福”。
但是,在不同的时代,人们的幸福观存在一定的差异。当今时代最大的问题在于,幸福这个涉及人生终极意义的问题经常遭到其他问题的置换。
人们如今最关心的似乎不再是心灵的宁静或生命的尊严,而是有多少处房子以及房子有多大的面积,有几部车子以及车子的品牌,有多少存款以及有怎样的理财方式……房子、车子、存款之类问题当然非常重要,因为我们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我们也深知物质资料的生产方式为道德等上层建筑确立了坚实的根基,但是,这类问题的解决只是实现幸福的手段,一旦我们失去了幸福,这些东西还有什么值得我们留恋?
作为20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有太多可以奢侈生活的理由,但是他每天上百次地提醒自己:我的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都依靠着别人(包括生者和死者)的劳动,我必须尽力以同样的分量来报偿我所领受了的和至今还在领受着的东西。我强烈地向往着俭朴的生活,并且时常为发觉自己占用了同胞的过多的劳动而难以忍受。这几乎体现了所有伟大人物的高尚情操,对沉浸在物欲蔓延的旋涡中的人们应有持久的召唤力量。我们要配享生活的美好,也要维护生命的尊严。
陀思妥耶夫斯基提醒人们:“每时每刻都要向自己证明他是人,而不是小销钉!哪怕是被别人打一顿,也要证明;哪怕是用野蛮行为,也要证明。”为何冒着挨打的风险与野蛮的威胁而证明自己是人呢?因为人“不是小销钉”,人们要坦然地维护自己的尊严以及这个时代的生命的尊严,从而获得人生的幸福。
获得幸福的人生,需要心胸豁达。唐代名僧寒山和拾得的对话可谓经典。寒山问拾得:世间有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如何处之乎?拾得笑曰: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如此,需要怎样的胸怀?拥有旷达心胸的人是爱智慧的人,做爱智慧的人,才能更好地理解幸福对人生意味着什么。
在当今时代,我们需要的幸福是现实的,同时也是高尚的。在踏实的生活中超越自我,获得幸福人生,是当代哲学给人们的重要启示。在思索如何获得人生幸福的过程中,当代哲学家力图确认人生哲学的当代境界,人学层面的思索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这种哲学努力。
第一辑 《为何要摆脱无知:苏格拉底》 《世界是真实的吗:柏拉图》 《好习惯为什么重要:亚里士多德》 《为什么要学习:培根》 《只有怀疑不用怀疑吗:笛卡尔》 《要不要变回原始人:卢梭》 第二辑 《看不见的手是什么:亚当·斯密》 《如何分辨善恶:康德》 《历史是否会重演:黑格尔》 《什么是生产方式:马克思》 《我也可以是超人吗:尼采》 《梦是否有意义:弗洛伊德》
《像哲学家一样思考》共12册
为什么说所有学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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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如何理解人生哲学的当代境界?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都蕴含着一定的哲理,而幸福始终在这些故事中体现了最高的人生境界。尽管人们对幸福的理解不同,但人们感到幸福的时候,都表现为精神的高峰体验。大多数人都期待幸福的生活,比如看电视剧的时候,很多人都期待一个圆满的结局。
当代哲学家关心幸福的话题,关心人的本质、人的发展与人的幸福的关系,并对人如何幸福之类问题进行了深刻的学理探究,形成了一门我们前面提到过的学问,那就是人学。
人学以人性及其对象化为研究内容,人学研究体现了当代哲学重要的学术创新。“哲学的性质始终是由人的特质来规定的。人们把人自己理解为什么性质的存在,相应地也就把哲学理解为什么性质的理论。”人们对宇宙的整体思考正是从其对人的意义角度着眼的,而生活是人的生活,缺失实践主体的荒野无法构成生活的意义世界。
哲学与生活从理论与实践层面反映了人的活动及其限度。哲学与生活都不能离开人,人在哲学沉思与生活实践中确立自身的存在,哲学对生活世界的审视与生活对哲学沉思的冀望都是人的生活情态,人对生活的解读及其对生活的超越,是从生活与可能的生活角度确认的二重化境况,人一定要扎根于生活世界而探求可能的生活,人的二重化从根本上反映了人性的超越,超越是理解人与读懂生活的关键词。
梁漱溟先生说:“中国弥天漫地满是义务观念,在西洋世界上却活跃着权利观念。”对启发人们的权利意识而言,比较中西文化的差异是有必要的,但西方重权利轻义务的观念也存在着明显的限度。
平衡权利与义务的关系,是任何时代都要深思的重大命题,纵观人类思想史,不考虑人类命运与时代精神的哲学不可能获得认可,也不可能在人类生活实践中确立根基,在充斥着资源危机与精神危机的当今时代尤其如此。
近年来,中国传统文化引起人们的重新关注,并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它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当代人对人生意义的重审。张岱年先生说:
“人生论是中国哲学之中心部分,其发展也较早……可以说中国哲学家所思所议,三分之一都是关于人生问题的。世界上关于人生哲学的思想,实以中国为最富,其所触及的问题既多,其所达到的境界亦深。”
中国传统哲学家的很多思考都是围绕人生幸福的问题展开的,当这种问题拓展到社会层面,就成为广义的政治哲学研究,可以说,对人生以及政治的思考,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
在这个意义上,《道德经》、《论语》、《庄子》都可以被看作中国古代人生哲学导论,也可以被看作中国古代政治哲学导论。中国传统文化中很多关于如何处理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以及人与自我关系的讨论至今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仍是我们和谐地处理现实问题的重要思想资源。
确认人生哲学的当代境界,应当汲取以往的思想资源,超越以往的价值困惑,更好地平衡人与世界的关系问题,这个问题涉及当代哲学的学术价值与当代人的实践生成。“我们要判定一种理论是哲学或不是哲学,一个民族有哲学或者没有哲学,就不能依据它的理论形式如何去认定,更不能按照它有无哲学的名称而定,而应该主要去看人的生存是否达到了觉醒,它所表现的是否属于人性的自觉意识;关键要看人在当前的发展阶段主要需要什么和正在追求什么。”人生哲学的当代境界不是逻辑思辨衍化的“乌托邦”,没有以抽象的方式架空价值诉求可能抵达的现实,而在审慎的考察中直面人生事件,在价值诉求中展开追求人的目的的活动,在梳理来龙去脉的过程中获得人生经验,反映了当代哲学家的文化修养与人生眼界。
构建“幸福中国”,让人民生活得更幸福,提高整个社会的幸福感,是当今中国社会发展的重要理念,也是当今中国民生建设的重要内容,使之成为现实,需要人们权衡个人幸福与幸福中国的关系,确立与时俱进的幸福观,提升人生哲学的当代境界。
智慧乃人所爱之存在,使智慧灵动起来需要借助哲学思考,人们的思考当然基于生活经验,但是,把握生活经验并不意味着沉迷于琐屑的日常体验,现实中孕育着理想,理想终究要回归现实,无视现实的理想是空想;无视理想的现实意味着麻木与沉沦,由现实而实现理想体现了人的二重性。
人的理想往往诉诸获得幸福的人生,在遭遇精神危机与资源危机的当今时代,人们需要思索深邃的价值主题,确立高远的人生目标,使生命在灿烂的舒展中显示与时俱进的意义视界。当代人学探索体现了哲学家提升人生境界的努力,这种努力综合古今中外的思想资源而谋求创新,深化了当代哲学的学术价值,使人们的幸福生活具有了新的理论和实践的可能。
加缪在他的小说、戏剧、随笔和论著中深刻地揭示出人在异己的世界中的孤独、个人与自身的日益异化,以及罪恶和死亡的不可避免,正如美国学者罗伯特·泽拉塔斯基所说:“极少有作家像他一样,作为一个为他自己的生命、也为我们的生命写作的人,展现在我们面前。”
加缪并不苛责人性的弱点,他温柔地理解个体的困境,每个人身上的妥协与软弱。在他的作品中,我们能看到在极端环境下人性的复杂。绝大部分人能做出简单的善恶判断,但只有少数人愿意在判断下做出实际的行动。更少数的人愿意承担选择所付出的代价。
面对充满荒诞的现实世界,加缪的作品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精神食粮。加缪的作品始终从人的现实生存困境出发,揭示了世界的荒诞性,但同时却并不绝望和颓丧,他主张要在荒诞中奋起反抗,在绝望中坚持真理和正义。